福州

一片“吃”情

美食杂谈

  扪心自问,20多年有何建树?

  学业不敢恭维,外表不敢恭维,性格不敢恭维,当我发现自己无所是处,一“好不沾”时,落寞感潮水般涌来。朋友是靠不住的,在你最需要的时候,往往周边是没人的。网络是虚拟的,指尖轻盈跳动下的文字又有几句是真心的?而看似没心没肺的言语里却隐约着几分真性情。唯有食物永远在那里,无论愉快不愉快,当然还需要人民币去买。怀念曾经去过的餐厅,思恋那些未曾尝过的味道。食物是最诚实,最衷心的,吃进去就是自己的,拉出来都是一样的。对于嘴巴来说没有贵的便宜的,味道才是王道。对于屁眼来说,没有什么好看不好看的,出来时不是一块就是一条,倒霉的时候还是稀里哗啦的。

  食物理应是食客与厨师灵魂的交流媒介,在这个纸醉金迷物欲横流的世界里,用心做菜的人少,用心品尝的人更少。周星星的食神中,最后的作品是一份黯然销魂饭,普普通通的盖浇饭,做的人含泪做,吃的人流泪吃,这一种境界只因为他加进了“洋葱”。简单的菜可以用心做,盒饭也能有感动人的力量。不禁想起西三环那边的陕西炒面,小伙和他母亲开的店,环境很糟,半个路边摊,简单的炒面不变的做法,先热油后下面,倒上特质的调味汁,起锅前将蔬菜放进翻炒一下,比起正规餐厅里的面有很多不足,但它却有不少值得称道的地方。虽说众口难调,但他家的味道刚刚好,不太辣,不太咸,不太甜,不太酸,软硬适中,小伙子莫非深谙中庸之道?不然不可能将这调料掌控得如此精妙。唯一让人生气的是价格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高,而吃的人却越来越多,等得时间也越来越久,不得不承认小伙子用心做了。吃得多了也便熟了,一次闲聊后了解,小伙只会做炒面,其它的一概不做,这面也是他母亲曾经的拿手好戏,来北京后工作不如意,想起自己儿时吃的面,研发改良炒面后开始经营。小伙说她母亲的炒面比他的好吃,但大家不习惯。我尝过一次他母亲炒的,更软更淡,多了一丝温柔。

  我真正开始用心找吃的是从大学开始的。大一在河北保定涿州,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最出名的就是驴肉火烧。这边卖火烧的店很多,味道相似,却不尽相同,平时常驱车(自行车)8里地去最地道的那家整一个火烧,吃完返回,常吃不胖还练出了好体能。驴肉的味道不是很喜欢,更多享受还是在过程中。那时候也没舍得花钱,一个月500元,快乐简单着。晚上是在小区吃烧烤的,一瓶啤酒,几串烤肉,我和邓看着过往的行人说着乱七八糟的胡话,门禁将至才舍得起身离去。这样的日子不会再有,烤肉的味道永远不忘。

  在涿州吃过最好吃的店当然不会是金百万,这家连锁店去得越多反感反而递增。在位于新开发区内连公路都没有修好的蔬菜大棚内有一家农家乐。店主很有创意,餐厅直接在大棚里面,利用小灌木丛自然地将大空间分成小包厢,在走道边上流水潺潺,进这样的环境,吃的已经不仅仅是食物而是意境。我猜想那家店的厨师一定是个屠夫,不然所有菜的分量不会都如此庞大。晾衣肉,砧板上垒得满满的不像别的店只是挂了几片,铺了一层。北极翅薄薄的冰上厚厚的北极翅,要两次芥末才吃完,蔬菜就更不用说了。那次是父亲从异地赶来看我,这一顿饭我发觉父亲的饮食习惯变化很大,也难为他近几年天南地北地跑。父母就像那个屠夫厨师,给子女的往往不仅倾其所有还害怕不够。吃到后来,我忍不住告诉服务员菜量少点,我们只有两个人,给的太多也是种浪费。

  后来去了北京,才觉得自个是个穷人,一个月1000压根不够吃(我吃得比较讲究)。生活费涨了老妈开始怀疑是不是有小姑娘,我的亲娘也太后知后觉,那时我绝对孤单着,难不成应验了那句化悲愤为食欲不成。北京好吃的太多了,便宜的贵的我都想吃。

  后海荷花市场那片的餐厅是我最先开始也是最最最中意的地方,一排店各有不同的地域风情,以中餐为主。记得有家做意大利菜的,我常在门前驻足瞻仰未曾踏入。原因有二,一番邦杂食对我没有诱惑力(甜品除外);二菜价太高(看看门口的菜单还是不忍心进去呀)。那时初秋,流火飞星,天气尚未转凉,傍晚或骑车或公交前往,找一家喜欢的店一般只点一个特色菜坐下,开始与自己的心情约会。看着过往的红男绿女,ssbb的情侣,疯疯癫癫的游客,他们都是路人,片刻消失,不变的是这片不大的海,不走的是店中的我,此刻我属于后海,后海也属于我。露天的凉棚下,晚风袭人,物我两忘间又会被来往的行人拉回现世,善哉善哉。店太多,去了很多次,也没有尝遍,一家该叫七彩云南的店(如果让我起名的话)去了两次。那时候普洱很火,七彩云南的店面是大落地玻璃,将普洱一块块整齐的码满一面,朴素大方,本以为是间茶社,进去又别有洞天。墙白得发亮,桌椅黑得发光。整齐严肃得不像是一家餐厅,而它又只能是餐厅。与之相映成趣的是挂在吧台的一条七彩丝带,色彩明快鲜亮。菜的素材没有奇珍异兽,生猛海鲜,连家常鸡鸡鸭鸭都没有,大多是蔬菜,菌类,而看味道却一点都不清淡,辣味为主,点了蒜蓉木耳和一个好多不同蘑菇做的汤(名字想不起来了)。蒜蓉木耳的味道别致,吃几口都还不适应,勉强下饭,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不再抵抗木耳这道菜。过几日,再来后海便怀念那特别的味道,再度进去点一道蒜蓉木耳竟有故友重逢般的喜悦。

  回忆到此,脑子里冒出徐敏同学,奇人,世间绝无仅有的男子,这个见证我许多鲜为人知的事迹的男子。北京最美的是秋天,太多的文人赞美过它,无需我再多言,两个寂寞的人开始成天混在一起,借用“闺蜜”这个词倒也恰当。我们骑车去香山,我们在宝塔公园露营,我们在朝阳体育馆附近迷路,我们夜深被遣送回校,我们不是gay……一切都已经过去,记忆却不曾模糊。那时和他走到哪吃到哪,有钱真好。最贵的当属霄云路上,胖子歌手韩红开的西藏主题餐厅。一盘土豆泥取名“朗朗山情”就能卖你80多,牦牛肉倒是特别,120半盘也是值得一试,手起刀落大快朵颐的野蛮快感痛快淋漓。店内气氛诡异得像是邪教聚会场所。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俩在一起算不上狼狈为奸也该是同流合污。后来他有了一个视我为天敌的女朋友,我们之间接触也少。再后来我也勾搭上了一个,我们就基本不联系。再再后来我们俩还是混在一起。若干年后的某一天当我再听到范范的《一个像夏天一个像秋天》,也许仍会内牛满面。

  开始系统性的觅食是成立了“饭团”之后的事情,我自然是“饭团”团长,责任重大。在网上收罗京城特色美食。曾豪言要吃遍36个驻京办事处,如今完成的却还是个位数。偶尔歪打正着的餐厅常给人意外惊喜。锦府盐帮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发掘的。那天是去国图旁找湖北办事处的,竟然换了经营单位已经没有湖北特色菜,离开时在天桥上意外地发现一家深居陋巷具有马帮特色的餐厅。众里寻他千百度,慕然回首却在灯火阑珊处。在落日的余辉下我们走进这家餐厅。服务员,环境,特色菜,价格都是一流的,锦府盐帮是本人最喜欢的餐厅,而且是不带“之—”的。而后有外地的朋友来,我也常带他们去。这家店至于我,熟悉得仿佛自己是这的主人一般。

  老莫该是北京最具特色的餐厅之一。在那些激情燃烧的岁月里,这家莫斯科风情的餐厅是大院子弟们最奢侈的聚会场。现在这已经成为电视剧中标志性场景。餐厅门口站着俄罗斯姑娘,娇美得不真实,当发现我们议论她时,还会俏皮地眨眨眼睛以示活物。店内的布局跟想象中一模一样,规模略显小,中间的红色大方长桌该是收起来了。西餐没什么研究,店内的食物该是不错的,不然对不起这个老字号更对不住慕名而来的食客。红汤,牛肉,土豆,色彩艳丽,量少油腻,俄罗斯人就喜欢吃这玩意,真可怜。特想学《血色浪漫》中的刘烨,顺把椅子回家。

  荷塘夜色是北京首家私人经营的素食餐厅,打的是禅文化。去那吃饭更多像是去洗礼,餐厅秉承“回归自然,尊重生命,关怀健康,崇尚环保”的经营理念,是第一家“素形、素名、素味”的素食餐厅。菜品以寺院素食为基础,融合民间素食、宫廷素食及欧美素食的特色,无肉、无蛋、无色素、无料酒,选料精细,烹制考究,形成独具品位的优雅、清新、闲逸风格。有两家分店,我去的是一窗相望俩重圣境——第三极店。约不到人,只能自己一个人去参禅悟道。

  最悲情的一次是渔公渔婆,最后一顿饭,什么也不多想,故作淡定只吃,菜点的不多,因为没有胃口,吃得很慢是因为不想结束,到最后菜还剩了很多人却先散了。随后的时光中,每当心情好或者心情不好,事情忙时放松或无聊时找事做,就会断断续续和不同的人去不同的店。常常会怀念,在涿州有人陪着吃炒饭的日子,很幸福很温馨。

  吃得多了也会技痒,有下厨的冲动。伙同室友,置备一套厨具,小心翼翼地藏着,生怕被宿管发现没收。早上起早挎着袋子去菜场买菜,回来洗洗做做,共同进餐。阿三和张伟做的是川菜,我做的瓯菜,口味差距挺大,将就着吃多了也会习惯。至今仍不能接受的是阿三的郫县豆瓣,那个味道不对我路子。不过也常懒得做菜,就让他俩忙乎自己只管吃吧。偶尔有心情时,还会研发新菜,此间甚乐。记忆中只有张伟失败过一次,因为我和阿三都是用心做菜的人,做之前已经想好了计划,和调整的方法。狗肉火锅,香干扮酱,甜洋葱炒蛋,熬猪油,乡巴佬茄子,炒豆苗,海鲜汤……花样百出,最常做的还是煮面。一锅面大家蜂拥而上,没夹几口就没了,继续煮,继续抢,那面的作料是方便面用剩下的,好不好吃可想而知,吃的就是一个气氛。在家特意买挂面煮过,不对味。想来相似的味道曾在大二时大家一起吃馒头蘸豆腐乳和大一时大家一起野炊吃大锅面尝到过。“大家一起”的味道对于独身子女的我弥足珍贵。

  考研的日子惊讶地,发现自己变了很多,生活习惯,待人接物,脾气也收敛不少。只有爱吃是没有变的,那个夏天在第三极图书大厦换着花样的吃减轻不少压力。人就该有点追求,吃作为爱好虽说登不上大雅之堂,但也不是什么难以启齿之事。

  熬过那段岁月,来到内蒙支教。每天都是馒头馒头馒头,从开始的新鲜感到后来的极度抓狂,忍,忍,忍。还好有周末,还好有孙芳玲,还好有张海潮(潮起潮落是什么都不为)。老安骨头馆酱猪肉酱牛肉充分品味回旋在舌尖、喉根乃至鼻腔之中的特异香浓,每一株味蕾都像盛放的珊瑚摇曳于感官的礁顶,尽情拥抱美味诱惑——好牛肉就是这个味儿!如果能再大呼一声,“小二,上酒”更凭添几分豪气。回民餐厅香酥的鸡油饼也让人恋恋不忘。多伦因为食物而亲切。

  之后再回到北京,展开最后的疯狂,因为我将离开这个城市去润州生活。想去的餐厅太多,每去一个感觉离别的日期越近,心中也不免伤感,还好腰包充实,冲锋陷阵在所不惜。一个人过日子一定有钱有健康。但也架不住那么花,到后来几乎弹尽粮绝,却还有好多好多没有去过,不得不留下遗憾离开。杨老师在大鸭梨请大伙的一顿饭,让我知道将来走到哪我们都是中劳院出来的人,那是不管曾经我们怎么骂过它,却不许别人诋毁它半分的母校,学校里还有曾经为我们的将来辛苦过的老师。

  最后的一顿饭是和邓尧吃的,相处了四年的好友,即将分开,难舍之情可想而知。毕业在即一直忍住没有哭,那一夜泪水不再争气。仍然是烤串啤酒,从哪里开始从哪里结束,今后天各一方,谁也帮不了谁,唯有牵挂。

  “吃”情永在,“吃”心不改,在江苏我又会发生多少与吃有关的事情,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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