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

儿时那让我怀念的酒芯巧克力

美食杂谈


    小时候最高级的零食是酒芯巧克力,好像当时只有哈尔滨生产,有人从那边出差回来作为礼物送到我家,很舍不得用手捏着,慢慢地把外边的巧克力舔化,然后才去咬破砂糖包着的酒,让和甜味格格不入的苦涩在嘴中弥漫……其他零食没有的悬念也许是酒芯巧克力最诱人的地方,至少打破了我们家孩子不能喝酒的惯例,也让我稍微领略到苦涩的味道。那时候我才 上小学,父母在并不富足的大背景下为我撑起了一片富足的天,酒芯巧克力的味道也算是人生况味的初次模拟。

  工作后陪处长出差,那时候刚从大学毕业,学生食堂4年的伙食把我吃得精瘦无比,出差时请客的饭更让我花了眼。处长是“酒精考验”的,对任何一种新鲜菜式都没有激情,他们只喝酒,也是好酒,国窖1573,我没喝,只是在飘着醇厚酒香的饭桌上认真地吃食堂里没见过的菜。处长像我父亲一样的年龄,和蔼地看着我笑:小伙子,能吃,实在……出差的十天里我胖了七斤。

  吃了几年官饭后我辞职了,因为受不了这种没有悬念的安逸。我突然渴望小时候吃酒芯巧克力的感觉,在浓重的甜蜜中有一点挑战般的苦涩。

  辞职后开公司,也喝酒,也是国窖那样的档次,但都是为了陪着客户,由我的搭档陪着畅饮,我始终滴酒不沾,为的是保持清醒,怕因为酒醉失去一次生意。搭档每次酒后都告诉我没味道,因为心里惦念着生意能不能成。

  正当我们踌躇满志的时候最大投资的一笔生意赔了,我们谁都始料未及,当初敢背水一战其实就是因为知道还没到绝路的份儿,其实,命运比我们当真,它没有包容妄自尊大的我们!

  几个合伙人相对无言,欲哭无泪。因为没什么委屈的,输得特别必然——我们太幼稚,以为只要离开了原来的安逸到处都是能证实我们实力的金子。

  那天我第一次喝酒,而且是自己买酒,不是国窖1573,就是普通的二锅头,我没有本钱消费那么高级的美味,我只需要被灌醉,因为人家说,酒醉一次酒量就大一次,人也成熟一次。我实在是渴望一次速效的成熟,我想知道生活真相,想借着酒给的胆量知道真相,也许真的像我辞职时处长说的那句话:你得知道自己是谁。

  那次酒醉之后一直头疼,浑身像脱胎换骨一样的难受。躺在床上我记起当初就是处长的这句话。那时候觉得他是轻蔑,现在才知道,我们是只能吃酒芯巧克力的人,受不了没有甜蜜包装的苦涩和直接,酒于我们是叶公所好之龙,要不然也不至于指望酒醉使自己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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