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

【华塑】最美的食光曾在南洋 到「华塑小区」赴一场味觉之旅

区域专题

华林路255号,华塑小区。一个充满暮气、烟火气和人情味的小区,住在这里的大部分住户,是上世纪六十年代从印度尼西亚、越南等十几个国家回来的归难侨。刚回国的时候,他们中的大部分人成为了华塑工厂的工人,七十年代的华塑工厂规模比现在大太多了,东起现在的华塑小区,西至晋安河边。后来割卖了部分出去,建设了现在的福建省检察院罗马假日花园

2000年,华塑收厂,很多人被迫下岗了。为了生计,他们在小区内支起了各种简易的小摊,贩卖从东南亚进口的特产,以及自制的东南亚美食。最开始做的不过是周边生意,因为东西独特,加上前几年“印尼叔叔私房菜”的爆红,从此带热这个小区。

沙爹烤肉、烧鹅、肠粉、河粉、越南零食……这里的美食每一样都打着南洋的标签。更特别的是,几乎每一个摊子的美味都是限量发售,能够保证你能吃上的途径只有两个:早起,以及预定。

我在傍晚的余晖中逛过这里,并在清晨的晨光中吃上了这一口南洋味。旁边是鹤发红颜的老人们,用好听的广东腔谈着家常。这里贩卖的,除了美食,更是人情味。


这里太安静了,同时也太旧了。年轻人大多已经出去,居住在这里的,全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毕竟是出过国,大部分的老人都十分健谈,思路清晰,80岁的老阿姨仍然经营者茶叶和香烟。和这里的陈旧一样,到了他们这个年纪,大多淡泊。你抬起相机要给他们拍照,他们是要着急的,出名或者宣传对他们来说并没有意义。印尼叔叔(原姓:朱)说:“我们会做这些美食,主要是做着开心的。毕竟到了我们这个年纪,子女也都长大独立了,并没有太多经济负担;二来主要是用于怀旧,大部分的归侨至今怀念南洋风味;另一方面,我们做的东西数量有限,没有办法量产,如果宣传了很多人涌过来,东西供应不上,也很对不起客人。”

在“拒绝出名”这件事上,小区里的摊主们想法空前一致。以至于你只能到现场去,吃着他们便宜又美好的美食,听他们的故事。


阿川牛肉第一家


牛肉河粉 10元

阿川本姓徐,印尼归侨,2000年华塑收厂被迫下岗的工人之一。从2002年开始在华塑小区经营这家牛肉河粉店,一做就是15年,恐怕连老板自己也是万万没想到。每天天刚微亮,店就开了。热腾腾的现捞河粉,不过10元。汤底很纯很浓,前一天就开始熬制的牛大骨汤能不好喝?河粉爽滑,最好吃的是面上那牛肉,给得不算小气,牛肉卤过,吃起来很有味道。早上七八点的时候,这里最是热闹,全是来吃早餐的老饕、老熟客,河粉出得很快,客人吃完赶着上班,嘴巴一抹纸巾就随手扔在脚下。店里打下手的只有阿川的妻子,两公婆常常忙得来不及打扫,得到十点、十点半左右才能歇下来,喘一口气,这意味着店里的那锅汤,也用完了。每天就卖这么近200碗,多了没有。中午再炒上20份左右的牛肉河粉,这一天的生意就做完了。不懂这个规律的朋友慕名而去,却是要扑空的。

在这一碗河粉里,阿川对汤底的品质把控最执拗。他说:“我这汤非常好,放了很多明目养肾的药材,对身体好大家自然喜欢喝。这一锅汤的制作秘诀我只想传给儿子,可是孩子有自己的事业,不想接手;我和老婆两个人目前每天只能做这么多份,才能保证品质。也有很多外面的人想加盟,但都被我拒绝掉了。说真的,做什么事都图个良心,万一加盟的人最后把配方改来改去,用了不好的材料,那不是砸了我们的招牌吗?”

执拗的坚持撑起的好味道,且吃且珍惜。

印尼叔叔(烤肉串)


印尼叔叔实在低调,由于太出名,以至于就算走在路上,也常常被路人认出来,印尼叔叔觉得很不好意思。阿川牛肉河粉至少还有个店名和招牌,印尼叔叔却是什么都没有的,熟客才知道印尼叔叔的烤肉摊子就在华塑小区的大榕树下,每天九点多出摊。看印尼叔叔烤肉,就像在玩沙滩烤肉游戏一样,“呲呲呲”一面烤熟之后迅速翻烤另外一面,一排的烤肉串在炭火上冒着香气,很是诱人。有人能围着这摊子,连刷20串你信不信?烤肉蘸辣沙茶酱最好吃。最近涨价了2.5元一串,也有兼卖九层糕,油润而软滑,个人很爱。5元一盒划算。十一点多的时候有姜黄饭,要提前订,否则只能碰运气。印尼叔叔可谨慎,一直叮嘱我们不要拍人,早前电视台、电台的人也常常来采访,印尼叔叔都拒绝了。他们只想安安静静的做点小生意而已。

无名河粉摊


过了阿川,在通往大榕树下的路边,看到了这个河粉摊子。摊主徐贵和老人,在这里已经卖了20来年的河粉了。徐叔1978年从越南归来,从华塑退休之后开始经营河粉摊,除了街坊邻居,也有人开着车专门来这里吃早餐的。河粉用一次性盒子装着,可以带走可以现吃,5元/盒平价得很。徐叔的儿子也帮忙做河粉,河粉快卖完的时候,徐叔就掏出对讲机让儿子从家里送下来。每天的量也不多,做的是早餐生意,4:00多起床摊肠粉,6:00准时出摊,想吃得赶早。


传统手工卷粉





阿川对面的这家传统手工卷粉,比徐叔家的肠粉要薄透,除了卷粉还有蒸糕。都是熟人来打包,问社区里几岁的小孩子,他就指着这个店说:“我每天早餐都在这里吃。”这个小店是由一对健朗的老姐妹开的,年过七旬的阿姨和我说,她年前刚从美国游玩回来,一个人。对于他们家的产品,阿姨最自豪的就是不添加防腐剂,健康天然。吃的时候,要搭配她们腌制的萝卜丝,那酸爽!传统老手艺的家味,实在。



当然除了以上几家,华塑小区里还有很多知名的小摊,杨叔叔的烧腊摊子,每天只做一炉,九点前已卖光;小区门口那一摊越南特产,老板长得很有型,也很会聊天。——很多美好的事物,常常留待有心的你去发现,在城市改造节奏越来越快的现在,我们不知道这些美味会在什么时候突然消失不见。趁还来得及,去走走,在华塑小区里,感受一下南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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