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妈不是贤妻良母型的,反而若和我同龄的话,一定是个叱咤风云的职业女性。这从她处理家务的爽快利落可见一斑。就说厨艺吧,她擅长搭配快餐,营养保证偶尔也带上美味,那些需要时间泡、磨、炖、熬的,我记忆中是绝少出现。所以要说每个母亲准有一手招牌让子女念念不忘的话,我能想起的是我妈做的煲仔饭。准确地说是电饭锅饭。
煲仔饭真是个伟大的发明。把本来要炒要焖要煮的材料,拌上味道放饭面一焗--饭 和菜同时起锅,对付小孩子更是一流,有味道的饭总是哄得他们大口大口地吞咽,连吃饭的时间都节省许多。
直到现在,我仍然不喜欢吃白饭。在街上吃煲仔饭又是另一种风味。惠食佳、东海、利苑、凯悦是高档煲仔饭,同煲的材料上桌时另外盛起,腊味、青菜码得整整齐齐,用料讲究,自然饭香菜可口。值得一提的是凯悦的鹅肝酱拌饭,一小锅正好两人分量,香气袭人,久久回味。后来去了光孝路的雅苑,尝了同伴常挂嘴边的鱼酱饭--就是把吞拿鱼碾碎炒香拌到饭里,可能是当晚其他小菜叫人失望,倒觉得一见不如百闻,不过尔尔。
大排挡没有大酒家讲究,但胜在够惹味。比如雀鸟轩的雀肾局饭就很香。以前去童心路那家老店,现在番禺碧桂园前面也开了家分店,去起来就方便多了。那些鸟雀褪了毛一锅同煮,早分不清孔雀和土鸡,但是小巧的雀肾做煲仔饭,上桌前再洒把芫荽姜葱,连吃几碗还把饭焦嚼得咯嘣脆响。
以前煲仔饭是满街的平民小排挡,十几个炉头齐开,伙计一边问你要什么,一边利落地掀盖下料起锅……有一次爸和妈怄气说不煮饭了,我们一家四口正办完什么事骑着车在街上,已是近午饭时分,于是妈一指街边的煲仔饭档,四辆单车往路边一靠,就各取所需,迅速而又和睦地把一顿饭解决了。
可惜现在向国际化大都市进化,这些回忆,我的下一代怕是不会有了,到时堵塞他的小饥肠的,恐怕是汉堡和炸鸡腿。他还会在过去很多很多年以后,也像我这样忽然没来由地怀念起我妈,还有我和我妈在街边吃1块5一份的煲仔饭,妈妈想一想,又再去添了一份5毛钱的白菜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