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人把这种个头比小笼大,皮比小笼厚实,中间是各种馅料的食物称为“馒头”,北方人则称“包子”。而北方人口中的“馍”,则是那种不带馅儿的实心馒头,也就是我们常说的“高庄馒头”。
先说说这“馍”。基于北方人好面食,馍是他们日常生活中的重要主食之一。从我熟悉的那些北方人来看,无论是经理还是普通百姓,都对馍有着深厚情谊。经常是炒几个小菜吃个馍,或是把馍一掰二,中间放些辣酱,就着稀饭吃。碰到夏天,一个馍,一碗小米粥或绿豆稀饭,则是再普通不过的晚饭了。我一直纳闷,为什么他们爱吃馍呢,那么大个,那么厚实,吃下去不是很塞胃吗?
后来一北方女孩问我,“那你们上海人干嘛爱吃泡饭,粥不象粥,稀饭不象稀饭的?”
“方便,省事吧。”我回答。
“我们也是一样的,那是习惯,明白不?就象你们烧菜,每个都要放糖,甜甜的,我也吃不惯。”
经她这么一说,我算是明白了。一方山水养一方人,地区习惯的差异,让每个地方的人都有了自己的生活方式。爱吃什么东西,爱穿什么衣服,都是习惯。
在我印象中也有吃高庄馒头的记忆。5毛一个厚实的馒头,拿回家蒸一蒸,热气腾腾的。我总爱撕着表皮吃,软软的,略带面粉的香甜。偶尔,妈妈也会把它蒸热,切成片,放油锅里炸成金黄色。我把炼乳涂在上面,一口咬下去,香,脆,甜,充满嘴巴,一次可以吃好几块呢。而如今,高庄馒头换成了刀切馒头,炼乳还是炼乳,很偶尔吃过,口味也变得极其普通了。
再说说“包子”。这种带馅料的“馍”,南方人大概比北方人吃得更多些。一个馒头一杯豆浆,就是早饭了。这包子里有许多讲究,光是当中的馅料就有不少。鲜肉,霉菜,香菇笋丁菜肉,叉烧,奶黄,牛肉……基本上你能想到的,都可以作为馒头的馅料。
拿肉馒头为例。肉要新鲜猪肉,剁碎,拌料,在包的同时放入一块肉皮冻,这样出炉的包子才会在咬到馅料时吮出美味的汤汁。这是做鲜肉包必有的步骤,和汤包,小笼相似。而这种汤汁会逐渐被表皮吸收,所以买来重新蒸的包子汤汁会少许多,甚至消失,但会在靠近馅料的表皮附近入味不少。
作为表皮的面粉,现在为追求口感和外观多采用精白面粉,很白,很松软。不管是象新亚大包、永和豆浆之类的饮食店,还是一些粤式餐饮店,或是便利店,他们包子的表皮都是清一色的雪白,柔软。
记得少时吃的馒头没那么多种类。鲜肉,菜肉,霉菜几种而已。那时还在静安寺附近住着,每每路过那家店,买上一个热气腾腾的馒头,边吃边赶路。那里的馒头都是中等个儿,用那种韧韧的旧式面粉做的,只有霉菜偏小些,后来才晓得是用精白面粉做的。不同的是,以前的面粉做出来的馒头偏黄,吃在嘴里厚实,有韧劲,却比较粗糙,不符合现代人的口味。而精致面粉做出的馒头精细,虽没嚼劲,但牙口不好的也能吃。而当时,我忒爱吃那里的霉菜包。比拳头都小的个儿,中间是浓郁的霉菜味,得吃上两个才罢休。后来,出了粤式点心的叉烧包,中间偏甜的叉烧粒裹着些许酱汁,非常好吃。
而现在,馒头到处都有卖。去LAWSON买个香辣牛肉包,才发现牛肉味怪怪的;新亚大包的肉馒头,肉松软得失去口感;就连粤式点心的包子也变得没了多少吸引力。唯一还能称得上喜欢的是,超市里卖的海霸王的台湾土包子,奶黄馅的。淡黄色,香浓的奶黄,细腻,柔滑,比其他牌子的奶黄包好吃些。
听说有个 “巴比”馒头好象卖得不错,尝了下,也不过如此。前些天路过华德饭店,边上是馒头外卖。一元一个鲜肉包,大得不象话。因为大,自然表皮很厚,但不是一般精细的面粉,算有些嚼头。咬到中间,习惯地一吸,肉汁很多,而中间的鲜肉块也饱满,紧裹。大概是饿坏了,觉得好吃极了,狼吞虎咽地下肚,一下子就堆在胃里。兴冲冲地买了几个回家,问老爸,反应平平,现在仍被丢在冰箱里。
似乎再也找不到以前吃霉菜包吃叉烧包的感觉了。所有少时的印象化作淡淡的失落存在记忆深处。是嘴巴叼了,还是东西变了?或许都有吧。那么多餐厅饭馆,那么多精致的菜肴,就连点心都精美极了,馒头再变还能变成什么样?它不如小笼的精小,更不会变成蛋塔的可口。馒头只是馒头,包子只是包子。
冬日,背着沉重的双肩包,要了两个热乎乎的霉菜包,边暖手边吃。怀念那家小店,怀念那时吃包子的日子,这些成长的点点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