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

清明吃青团

美食杂谈

  清明吃青团,是福建民间的传统习俗。出生在乡村的中年人,都知道吃青团与清明节扫墓祭祖有关。

  做青团要上山采“青”。“青”是一种嫩绿且有清香的贴地植物。每年清明节的前几天,我都要问母亲要不要去采青,要是母亲同意了,说明这个清明节有糯米做青团了。于是,我开心地提上小竹篮,在山坡上、田埂边寻找这种“青”。“青”采回家后,母亲拿去洗净烫熟,满屋子都散发着一种淡淡的青草芳香。这时候,母亲用手将“青”揉成一团,挤出汁水,再把碧绿的“青”纤维捣烂,然后糅进糯米粉,用甜豆沙或芥菜、笋丝、豆腐、肉丝为馅,包成团子。

  清明节那天,天蒙蒙亮的时候,母亲就开始蒸青团。青团蒸熟后,一只只碧绿光亮,吃起来有一股清葱鲜香的味道,既香且糯。通常,母亲会让家人每人先吃一个打打牙祭,然后,她把青团装进篮子,父亲把几天前准备好的香烛纸钱包好,一家人上山扫墓去。到了青山绿水间的祖先坟墓前,先把坟前的草除了,在坟头堆上泥土,摆上青团,点上香烛纸钱,看着青烟袅袅地弥漫开来。父亲跪在坟前喃喃有词,祈求先灵保佑家人平安健康,生活幸福,并请先灵出来分享青团。这时候,无论是谁,心头都隐隐地涌动着怀念先人的复杂情绪。生活好起来的人,觉得自己难尽孝心了,后悔早年愧对先人,不禁鼻子酸酸的。这样的心境,特别适合下毛毛细雨。

  当然,小时候的我,特别希望天气晴朗,那就可以坐在草坡上大吃青团。吃饱了青团,就在山坡上找野人参,那是一种开着小黄花的小草,挖出来后,底下的根是黑褐色的。剥开皮,当中是一种白色而光滑的肉,咬起来甘甜中有药味,父母亲都说那是滋补的,我把这些野人参挖来孝敬父母,父母会夸我孝顺,这让我很开心。

  记得生活好一点的时候,扫墓回家后,母亲又蒸很多青团热热地吃,那种软软糯糯、有点劲道而且带着芝麻馅的味道,特别好吃,吃得人心满意足。

  今年的清明节,我在城里吃青团。因为路途遥远,不能回老家去扫墓祭祖,只好在心里遥祭先人,对地下的祖母、父亲和妹妹说声对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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