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不是西餐馆,圣诞夜的镛记仍然人头济济。我们托朋友订到了五点半的位,并且做好了一吃完就会被赶走的心理准备。而放眼中环威灵顿街,镛记的门口这一小条街道,早已被挂在店面玻璃窗上的几十只烧鹅油光光的身子照耀出了非凡的荣光,具有讽刺意味的则是,镛记门口早已立了一个牌子,写着“烧鹅售罄”,下面一堆的客气话,大意是明日请早之类的,没有订到位的客人显然又觉得自己多加了一层晦气,坐着吃不到,打包还买不到,镛记的烧鹅在这一刻让多少人得意洋洋,又让多少人灰心丧气。
食物的性格中加入了趾高气扬,忽然就变得让人膜拜不已起来。
何况那鹅还是受着金庸老先生宠爱的鹅,只只出身新界,连用来孵化的鹅蛋都要经过细心遴选,喂两个月的糟,然后开始喂上好的谷,直到毛鹅重达六斤或者六斤半左右的时候,才能轮到挨当头一刀的最好时机,因为此时肉质最嫩最鲜美,也最适合被“烧”。用这样的鹅做出的烧鹅搭配话梅酱,当然会让人赞不绝口,甚至是一席港币3880的全鹅宴,因为那种骄矜的气质,也让人觉得非但不贵,若能吃到还要庆幸上天有眼,让烧味爱你。
席间大家关注的焦点自然是烧鹅,哪怕在众海鲜和镛记自酿葡萄酒的映衬下,烧鹅仍是散发出辉煌的味彩,完全是鹤立鸡群的姿态。于是众人不禁要感叹一下几年前的禽流感事件,阻了多少香港人对烧鹅的好胃口,所以一到解禁,镛记就打出大大的招牌,上书“鹅回来了”的大字,并加以感叹号强调语气。而其他的禽类烧味也在此时纷纷复兴,烧米鸭、豉油鸡、以及闻名遐迩的沙田乳鸽,哪样不是让食客们感激涕零呢。这样一次风波,其实倒是更加助长了烧味的小姐脾气,现如今只要是在好的烧味店,想要不预定就打包走整只烧鹅或者油鸡,简直是不可能的,就连深井的很多卖烧味的苍蝇馆子都经常告知“售罄”,给食客以脸色看呢。
正说着,隔壁桌上了一盆烤乳猪,其脆皮金光闪耀,香味直扑我们这桌来,简直像是诱惑人去抢夺的宝贝一般,于是话题又变成了烤乳猪手法的奥妙以及乳猪本身的优劣。最后大家总结道,如今要吃到优质的烧味太不容易,不仅需要天时、地利、人和,而且还要看机缘巧合,总之不仅是捧着一颗“我爱烧味”的心就可以达到目的的,更重要的是“烧味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