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是个可以慢下来去发现的城市。
美好的地方,总有很多美食。这些美食,越是小吃越能体现风土人情,沧海桑田变幻中的温情。大理也不例外。大理多的是乳扇、话梅、核桃饼……也有凉鸡米线、木瓜鸡、酸辣鱼……,名单没有结束,因为你永远可以发现。
不太常见的是紫苏梅饼。我第一次见到的时候,直接被吸引的是它美丽的外表。紫苏梅饼是一块紫色的亮丽莹润的东西,神秘、诱人、梦幻,抑或带着一丝暧昧。我买了一块,我媳妇儿看见了说:“哦,这个东西,我们白族叫冰梅饼,你看……”她还没吃,只是一捏,接着说:“这个要晒干,这块还太湿,看你是外地人……”。我无惧各种打击嘲讽,狠狠地咬了一口,我的天哪。口腔中先是紫苏的凉,然后是猛烈的酸,接着还有咸,然后还有另外一种酸,过了很久,喉咙中一丝丝的甜。
在我恢复正常之后,媳妇儿检视了一下冰梅饼的“尸体”,说:“嗯,紫苏叶子还挺新鲜,里面包着有酸梅子末,还有酸木瓜末,加了盐打成酱,看起来还很好吃”,说着咬了一口,很享受的样子。别说,她这个样子,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位我的日本老师。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他总会拿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从日本带来的腌梅子,吃一点,送一口米饭,也是很享受的样子。我望梅止渴,口腔里面巴普洛夫高级神经反应比较剧烈,于是老师给我让我也吃。我兴奋的吃了一个,立刻很有礼貌的、非常文雅的坚决拒绝再吃第二个。想起中国古代很早就利用梅子作为调味,晚唐文学评论大家司空图曾说:“梅止于酸,盐止于咸,饮食不可无盐梅,而其美常在咸酸之外”。也许,日本梅送饭、大理紫苏梅饼皆为中国古代食风孑遗尔。我之所以还叫紫苏冰梅,是因为大理和新疆等地还别有一种梅子食品称为冰梅,整颗梅子腌渍为紫红色,但不是紫苏梅饼也。
常接触的、我也很能接受的小吃是冰粉凉宵。冰粉乃冰粉籽水中包揉纱布使劲搓出,石灰水一点,凝成透明如冰之块,非仅大理,西南各省多见。凉宵倒不如冰粉常见,此凉宵非“天天涯霜雪齐凉宵”之凉宵,没有那么凄幽悲愤。而是米粉制成小段,倒如小的白色湖虾,我因而更愿意叫它的另外一个名字——“凉虾”,形象生动,食之意也。冰粉凉虾常共居一器,本身都无味,大理要加已经煮好的糖浆,是用红糖和玫瑰花瓣制成,色赭酱,味甜香。
近日正回应茶友关于“冷泡茶”之说,我持反对意见。我个人意见:所有的茶都不适合冷泡茶。也许,冷泡茶从台湾乌龙肇始,确实得到了不错的口感。但是台湾的很多乌龙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乌龙,为了追求香气,发酵程度很轻,结果茶汤口感达不到传统乌龙的爽顺厚重。于是推出冷泡茶,以香气冷凝而独胜。实际上对于品茶来说是有点舍本逐末,因为茶是个综合品感,口感应该是茶汤质感、香气的综合反映。另外,冷泡茶不适合长期饮用,否则寒气伤损经脉。我个人不认可冷泡茶,之三是因为真正的茶香是热水逼出来,所谓“水火之变”尔。
结果是:争论。我有我不喜欢冷泡茶的原因,但我也捍卫不同的人表达不同的观点的权利。正如梅饼、凉虾,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一争长短,庸人自扰之,反浪费时间,无聊世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