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认为福州的美食满多,细分来看,走得是两种路线,一是贵族品味,代表作为佛跳墙,佛跳墙的品味是极高的,价位也一直在不可低估的位置,一介布衣还是难以吃到正宗。还有一类是大众每日普遍的接触的平民美食,比如荔枝肉,肉燕,鱼丸之类,其中堪称福州平民美食之经典的非鱼丸莫数。
在福州人的日常生活中,鱼丸似乎已经是成为一种必不可少的美味。更像是福州人的媳妇,而且是好媳妇,上得了大雅之堂,也下得了糟粕厨房,每日陪着,生出万般柔情。市井里,街坊上,鱼丸香一阵一阵。日暮乡间时候,那种带着点海风气息的鱼丸味就更像谁家媳妇在呼唤着劳碌的亲人们该回家吃饭了。鱼丸就是这样陪着福州人,像街边的老榕树,小巷中怡然自得的摇椅,他们默默注视着一代代福州人穿梭忙碌各自的生活。
以前一个福州的亲戚在侍弄着鱼丸,告诉我许多做鱼丸的奥妙,可我愚笨,从来没敢自己制作一次。大概是对鱼丸,我一来福州求学的学子还没有那种像对待家一样的感情,没有感情去做,肯定做不好的。
制作鱼丸据说是一个很困难的过程,原材料必须用鲜鱼肉(鲨鱼或鳗鱼)才行。如果是隔了有些时候的鱼肉是断不可用来制作鱼丸的,刁刁的福州人马上可以辨别出鱼肉的新鲜与否。不新鲜的鱼肉制作的鱼丸缺乏弹性,也不易成型,松散的鱼丸最没市场。制作鱼丸是很严谨的,唬弄不了。
将新鲜的鱼肉放在砧板,然后举起锤子打。“打”是一个很贴切的字眼,这也是一个鱼丸师傅最难掌握的一道线了,轻重缓急都有学问。做鱼丸的肉不能切,若切碎了细腻的鱼肉纤维就会缺乏弹性,没有了口感。只能打,用大锤子打,一点点的将鱼肉反复击打成肉泥。击打间歇需要对鱼肉茸进行稀释,可是不能加水,而应该加冰块,混合鱼肉一起击打,让冰块化进鱼肉中。不知道为什么不能加水而应该加冰块,或许这也就是正宗福州鱼丸的奥秘所在吧。试想鱼丸师傅那种鱼香盈袖的感觉该是一种海边人独特的浪漫情调。
最有变幻魅力的该是在鱼丸成型时候了。鱼丸成型工序一般都是由“依姆”们来完成的。拿一勺子,快速的在打好的鱼浆中舀一勺,然后再以极快的速度在中间放陷,两手轻轻一捂,将陷用鱼浆封口,再用那双变幻莫测的双手怎一个快速的转动让鱼浆在小勺内变成一小球状。将小勺内的鱼浆球在一盛满水的水盆里轻轻一磕,小球便脱离了小勺,成为球形浮上水面。那种老“依姆”们那种左右开弓的动作更像水墨画里的采莲女,将一点水乡情调烘托到一种让你心动的状态。浮上水面的鱼丸煮熟便可以出锅,洒上醋和虾油,福州千家万户里,鱼丸当仁不让的是一道永远的饕餮。
一次去马尾,在马尾一小巷子里见过老依拔依姆们在古老的街巷里打制鱼丸。古街古巷,那种来自古朴乡土气息,并非是一碗让你毛孔舒放,酣畅淋漓的鱼丸所能含括。大概这就是鱼丸的特性吧,一种来自平民草根的绝对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