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

老饕爱吃 食之有道

老饕侃吃


梁实秋 著 山东画报出版社 2005年版

  吃通天的称不上老饕,顶多算个食客,爱吃不加以节制,叫馋嘴,吃得多的人更不算,人们称之为大胃王。真正的老饕,敢于保持标准的身材。爱吃,以品味为上等,不为腹之欲;会吃,吃上天吃下地,吃他人之不敢吃,为了一膏馋吻,搭上性命也在所不惜。难怪说食色性也,为了玛丽一世的美貌决斗身亡和为了一块河豚肝铤而走险,都是做鬼也风流的例子。

  不过,道行再高一层的老饕会告诉你,真正的美食,并不在于稀少、采集过程艰难、价格昂贵,在平凡的食物中品出不平凡的滋味,是骨灰级老饕才有的功力。如蔡澜会告诉你,最家常的天妇罗,料理得当的话,美味指数并不输给顶级刺身。

  梁实秋的《雅舍谈吃》里,就写到了当年北京的各式家常美食。如梁先生母亲做的核桃酪,六必居的酱菜,窝头,溜黄菜,在现在看起来非常普通的食物,在梁先生的笔下都有了不一样的滋味。雅舍,是抗战时期梁先生为其居所起的名字。爱吃据说在当时并不太雅,终究为口腹之欲,且老饕这个称呼也不雅,“饕餮”二字并不像现在微微含有褒义,“饕餮”为古代的神兽,最大的特点就是能吃,见到什么吃什么,常被用来比喻贪吃的人。在雅舍中谈吃,梁先生不仅旁征博引各类关于吃的典故,对不喜欢的食物还嬉笑怒骂,如“我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人动脑筋把信远斋的酸梅汤制为罐头行销各地,而一任‘可口可乐’到处猖狂”,又称改用大盘装菜的酒楼“粗劣庸俗”,非常可爱。

  在《雅舍谈吃》中,食物除了本身的滋味外,和吃的人的心情、阅历也大有关系。这种感情在蔡澜的书中也描写过,如为了某段记忆而故地重游吃一回当年难以下咽的食物,难吃如当年的话,感情上反而得到了满足。梁先生写食物亦一样,对每样食物都有不一样的感情,如小时候忆苦思甜吃的窝头,在美国海关差点被没收的豆腐干,只有北京人才好的豆汁儿,都有着梁先生自己的故事,爱食物,爱吃,不仅仅为滋味,也为着一段过去的时光,老饕们在这一点上,有着惊人的相似。老饕爱吃,食之有道,其中,大概也包含了这一层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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