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卷曲长发飘飘,说起话来语速极快,在记者面前的张兰毫不掩饰、不做作,大方、随性,很容易拉近距离。沮丧、失败不存在于她的人生字典里,亦不喜欢“女强人”的称号,而愿以乐观的“强女人”自居。
“我相信在未来一个十年,能够在全球起起落落的飞机里面,头等舱、商务舱都能见到俏江南的食品,能够在香榭里舍大街,在纽约,在伦敦,在巴黎,在东京,银座这种有影响力的地方,都能见到俏江南的品牌。”
每年开100家分店,俏江南要做中餐中的LV,把俏江南发展为世界500强,一心想让世界各大城市都能看到俏江南,引领中华美食文化走向国际市场……发下如此的宏愿,便是国内餐饮巨头俏江南的掌舵人张兰。
若要在企业家、美食家、艺术家的三个选项中,她会毫不犹豫选择艺术家,“做商业需要理性,而艺术是自由的。”所以,她把餐饮当成艺术来经营,时尚、经典、品位,是她作为一名“商业艺术家”的特质;果断、同理、包容是她的管理风格。
“很少往回看,后来媒体总问我,我才回头看一下。”已在餐饮行业打拼近20年的张兰,当年的创业故事也是一段艰苦岁月。用张兰自己的话说,做每一件事都不请别人算,做每件事也不请别人看风水,只有自己最了解自己。
张兰出生于一个知识分子家庭,7、8岁的时候随着父母下放到湖北的孝感。因为父母都是大右派,母亲每天都要挨斗,张兰很小就承担起了家庭的责任,过着“上房掏鸟蛋,夜里抓蛤蟆”的清苦生活。
“我是一切机会都不放过的人,恢复高考的时候我参加高考。”循着那个时代惯常的生活模式,后来张兰跟随父母回到北京,上了大学。当年参加高考的时张兰还发着高烧,去医院打了一针青霉素,又过敏。“遇到困难和挑战的时候我就越幸福”,成长过程中坎坷造就了张兰坚韧不拔的性格。
在北京工商大学毕业后,张兰很快成家生子,过着两点一线、单调而安逸的生活。后来,“商品经济”下出国大潮开始萌动。“我想要看看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带着这种思考,1989年张兰跟随舅舅去了加拿大,成了较早踏出了国门的那一拨人。
“到那儿第一时间就给自己制定了一个目标,就是什么时候攒够2万美金,什么时候就回国创业。”在加拿大,张兰曾把赚钱看作生活的唯一目标,这也使张兰获取了回国创业的第一桶金。
“(加拿大)这是一个特别现实的社会,没有在中国有人情味,全靠独立,靠自己。” 对张兰来说,在加拿大不仅遇到了语言文化的不适应,也少了那种人与人之间的关怀,人们各自奔忙,不讲究人情,招工时谁要的薪水低就雇佣谁。
为了完成目标,在两年的时间里,张兰每天早起晚归,“不择手段”地做过各种杂工,在餐馆洗盘子,甚至扛过百斤重的猪肉,最多的时候一天打6份工。“其实信念不用太宏伟,信念很简单。当你坚定了一个信念的时候,你就朝着信念走,一定会实现,就是这样”。
当赚够了两万美金时,张兰马上回国,选择了当时门槛较低,自己又熟悉的餐饮行业。当时张兰骑着自行车,顶着北风在北京城转了三天,在东四的街面上发现一张出租房屋的小纸条。于是有了1991年的“阿兰酒家”。很快,张兰又开烤鸭店、鱼翅海鲜大酒楼……
之后,像很多到达这个阶段的人一样,张兰开始重新考虑自己的定位:自己到底要追求什么? “我觉得我此生的至爱还是餐饮!”是她的结论。于是,张兰做了更大胆的举动,卖掉日赚50多万的海鲜大酒楼,将9年时间变现6000万现金,创立中餐品牌“俏江南(拓展选址信息)”,专供当时空白的白领餐饮市场。
当时不少人劝她,高档写字楼租金高,投资大,客源少,风险大。然而有着多年餐饮经验的张兰有自己的想法:白领消费者最具理性,如果这个地方确实符合他们的口味,他们会带朋友来。“俏江南不靠大肆的广告宣传,靠的是消费者的理性选择。”
“俏江南”的创办,张兰觉得自己才称得上“从商”,真正成为一个企业家。之前打工也好,开餐馆也好,都是历练和积累。张兰至今还清晰地记得进国贸开首家店的不容易,开业后的4个月里,俏江南的收入不够支付租金和员工的工资,当很多人开始知道国贸有个别具一格的俏江南,俏江南就悄然火爆起来。
如今,俏江南分店一家一家地开起来,成为一种民族品牌,又创办“兰会所”、SUBU新概念餐厅,张兰继续着自己的商业理想。打造国际级的餐饮企业,做一家有责任感的民族企业,张兰说,这是俏江南的“新十年资本梦”。
一个女子,一家小餐馆,干成了国际连锁中餐品牌,她的秘诀是什么呢。张兰对此付之一笑:“看似复杂的事情其实原因往往简单。通向宏大梦想的路就是脚踏实地地工作。”
“在企业里的时候,你要忘记你的性别,这是商场,商场不相信眼泪,所以你到商场的时候,就要有一种果断,有智慧;回到家里,你还把这种理性,这些做法带到家里去,你就是一个失败的女人。”她更喜欢称自己为乐观的“强女人”。